第四十一章让人恐惧的理论
翌日,清晨。
姜镇在屋顶修炼了一个时辰的火炎焱燚,转而又开始练习斩魂诛心剑、凤羽闪、神之金身、神火分身、轮炎霸拳、豹影腿、虎煞霸劲这些武技,一一熟悉,吃透它们。
他还惦记着白影所说的那两个境界:随心所欲、自在极意。
如果能达到那两种境界,估计他的实力将暴涨到一个惊人的地步,光是想想就足以让人心动不已。
不过他也知道,要想达到那两种境界,很难,需要长时间的坚持与锤炼自己,中间还会有一个积累的过程,待到量变达到质变,就是他成功之时。
中午的时候,姜镇的屋子前,摆着一个巨大的水桶,里面装满了清水,而姜镇本人,则是扎着马步,站在一丈远之外,闭着眼,双手相对伸出,正在有节奏地呼吸着。
他在修炼御水决,正在感知那个水神法相所说的,水亲和力。
不过,默默感知了许久,他非但没感觉出什么水亲和力,反倒是感触到了自身火亲和力。
他的血液比常人血液的温度要高许多,同时颜色也不同,是赤红色,类似于岩浆,散发出丝丝的热气,充盈着他的浑身百骸。
“ 哧~ ”
伴随着姜镇的进一步的感知,诸多的火气逐渐凝聚在他的双手掌心中,化作了两团火焰,熊熊燃烧着。
“ 这……御水决,怎么被我练成了……御火决了? ”姜镇无奈一笑。
“ 蠢货,神技是相同的,你觉醒了火神血脉,当然能感受到火亲和力,运转御水决,算是……误打误撞,感知到了火亲和力。 ”识海深处,白影出声道,一手把玩着地狱龙魂炎,眼神当中有些犹豫。
“ 这样的…… ”姜镇恍然大悟,转而又问道,“ 那我,还能修成御水决吗? ”
“ 你吸收过三次水神血,虽然神血的品质比较低,但应该还是能感知到水亲和力的,只不过现在你身上的火气过重,可能掩盖了水亲和力。 ”白影分析道。
神血品质,姜镇是知道的,一共分为七个级别:稀释、掺杂、普通、精纯、眉心血、心头血、传承精血,而他吸收的水神血是最差的那一级,一滴普通的神血经过稀释,分给几个人甚至十几个人。
“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姜镇问道。
“ 泡在水里,别出来,直到……你感知到水的亲和力。 ”白影道。
“ 万一,我要是憋死了怎么办? ”姜镇觉得白影的主意并不靠谱。
“ 死都不能感知到水的亲和力,那你还活着干什么? ”白影言辞犀利道。
姜镇:“ …… ”
姜镇很是无语,从认识白影到现在,自己不知道他名字也就算了,还一直被他骂,真是……难受啊!
白影没有再说话,又一次消失了,很少出现,一般出来都是为了骂姜镇几句,或者鄙视姜镇一下,这方面他倒是从不错过,很会找时候出来。
说做就做,姜镇脱掉了上衣,跳进了水桶里,憋气。
前几分钟,姜镇觉得自己还可以……
一刻钟之后,姜镇觉得自己不行了,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内心深处有一种声音,告诉他,立刻浮上去,不然就要死了。
不过,他没有动……而是继续沉着,心神沉入到体内,观察着自己的身体状况。
心脏跳动逐渐缓慢,血液流动减缓,丹田内的紫气也变得蛰伏起来,火属性玄气更是如同被克制了一般,彻底龟缩在丹田当中。
整个身体,一片死寂,随后他的意识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 咚、咚、咚…… ”
到最后,姜镇只能隐约听到自己微弱的心跳声。
他快要死了,他要浮上去……
不,不行,我还没有感知到水的亲和力,姜镇潜意识告诉自己,不能浮上去。
可是,再不浮上去,就要死了,人死了,感知到了水的亲和力又有什么用?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姜镇的脑海中吵架,这种情况,他经历过不少次了,坚持和放弃的选择,两者选其一。
姜镇有得选择吗?
他没有,他必须要快速变强,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一回家就遭遇刺杀的人,环顾四周只有姜远山一个亲人,如果他不努力,压力将完全压在姜远山身上,他一个人能够支撑多久?
为了他自己的安全,为了减轻姜远山的压力,为了让他父亲重见天日,他只有一个选择。
要么死,要么感知到水的亲和力。
不得不说,白影说话,总是那么一针见血,人家刚开始就点出了这个,让你不得不服。
“ 咕噜、咕噜、咕噜…… ”
“ 咳咳、咳咳、咳咳…… ”
姜镇开始呛水了,肺部感觉快要炸了,咳不出来,吐不出气,四周的水从他的嘴巴、鼻子、眼睛、耳朵里钻入他的身体,他开始挣扎,不过没过多久,就一动不动了……
他失去了意识,整个身体漂浮在水桶里,慢慢的,身体开始胀大,水肿,身体内的各处细胞也在吸收水分……
最后,他从水里浮了上来。
姜镇死了?
没有,准确地来讲,他的身体正处于假死的状态,但是灵魂……并没有。
姜镇的识海当中,他的灵魂死气沉沉的,白影径直走了过来,甩了甩右手,然后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他的脸上。
“ 啪~ ”
一声响亮,姜镇捂着嘴巴,瞬间清醒,警惕地看着四周,最后目光凝聚在白影身上。
“ 我在哪?我死了? ”姜镇开口问道。
“ 你的肉身暂时性死了! ”白影道,“ 不过还有救,只要你能将身体内的水分自动排出,恢复原状,就可以了。 ”
“ 我该怎么做? ”姜镇问道。
“ 自己想! ”白影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管。
“ 御水决吗? ”
姜镇回想起之前水神法相控水的那一幕,从人变成水,从水变成刀、剑,又复化成人……
“ 我即是水,水即是我。 ”姜镇默念道,暗自运转御水决。
不知过去了多久,姜镇的身体动了一下,身体内的水分似乎受到了某种感召,凝成一颗颗水滴,同时变幻形状,一会是剑,一会是刀,一会又变成了小型的姜镇。
“ 出~ ”
姜镇引导着体内多余的水分顺着经脉、血管流动。
“ 咳咳、咳咳、咳咳…… ”
姜镇一下子从水桶当中站了起来,大口咳嗽着,体内的大多数水分顺着嘴巴吐了出来。
他活过来了。
“ 呼呼、呼呼、呼呼…… ”
姜镇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它强有力的跳动,心里充满了幸福、喜悦感。
活着,真好。
“ 御水决,初步练成了。 ”姜镇喜道。
“ 小子,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识海内,白影传声出来。
“ 什么秘密? ”姜镇问道。
“ 其实……你只要将身体浸泡在水里,让体内的水分增加,再运转御水决灵气行功路线,就可以慢慢感知到水的亲和力了,根本用不着在水里憋气,哈哈…… ”白影大笑道。
他又一次耍了姜镇,乐此不疲。
姜镇:“ …… ”
我屮艸芔茻,无情。
白影大哥,你这是在玩我啊!
我说我一听到你的办法就觉得有些不对劲,要是练御水决的人都要在水里把自己憋死才行,那还会有人学御水决吗?水凝还会给他吗?
不可能啊,完全不可能。
所以,真想只有一个,那就是白影在故意骗他。
“ 咳咳……咳咳……你先别生气,你可体会到,我让你在水里憋气的深意? ”白影故意提高声音地咳嗽了几声,表情突然变得严肃道。
闻言,姜镇一怔,转而想到此前在水里窒息的感觉,身体逐渐死亡,意识慢慢模糊消失,还有心神交战的犹豫、纠结,以及坚持和放弃的选择……
他感受到了死亡,感受到了在死亡之际,他对水的排斥、嫌恶以及抗拒,但是在他死了之后,身体慢慢吸水,不再排斥,而是自然吸收,然后身体自然上浮,与水一体。
顺其自然……
“ 肉身,会自然地做出与环境一体的选择。 ”姜镇得出结论道。
“ 没错! ”白影欣慰道,“ 还有呢? ”
“ 不过…… ”姜镇沉吟了一会,道,“ 如果人的意识无法主导身体,即使肉身与环境达到了一致,身体还是会在环境中消亡。 ”
“ 嗯,有点悟性了,再说说看。 ”白影继续引导姜镇。
“ 肉身是可以千奇百怪的,人的肉身只是其一,水也可以作为肉身,火也可以作为肉身,甚至山川河流也可以成为肉身,但必须要有灵魂、意识,不然就不是一个人,或者说活着的生灵。 ”姜镇慢慢讲出了自己的想法。
“ 难道说……御水决的真谛是,将水作为自己的肉身,然后灵魂、意识主导水,我即是水,水即是我? ”姜镇眼前一亮,道,“ 还有,水不灭我不灭,水灭我依旧不灭,意思是,即使作为水的肉身灭亡了,但是我的真身还在,所以我依旧不灭。 ”
“ 啪、啪、啪…… ”
白影第一次给姜镇鼓掌,称赞道:“ 孺子可教也! ”
“ 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悟生命的真谛。你这也算是,真正接触到了强者的冰山一角。 ”白影道,“ 真正的强者,无处不在,无处不是他的化身,日、月、星,山、川、河、流,草、木、虫、鱼等等,甚至整个宇宙都可以是他的化身,由他的一缕灵魂主导,但宇宙灭亡了,他却不会灭。 ”
“ 存在有……整个宇宙都是他一个化身的强者吗? ”姜镇惊骇道,难以置信。
“ 或许有吧,这只是一个理论,我也不曾见过。 ”白影笑道。
“ 那我倒是希望没有,因为那样……实在太过于恐怖了。 ”姜镇蹙眉道,一时心绪飘了,想到了太多。
“ 好了,别多想了。 ”白影道,“ 或许,以后你有机会见识那种无敌的强者,但是现在……还是踏踏实实修炼吧。 ”
“ 嗯嗯! ”姜镇收敛住了心神,不再多想。
“ 去练习御水决吧,熟练掌握它,记住我之前告诫你的话,真正的强者,他们出手的境界,讲究的是随心所欲,自在极意。 ”白影严肃道,头一次不再教训姜镇。
或许,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姜镇的领悟,让他也震惊了吧。
于是,姜镇又一次站在了水桶一丈外,开始尝试控制水,在他的意识主导下,清水开始慢慢变化形状。
这一次,没有多久,姜镇就将水桶里的水调动了起来,并且逐步凝聚成他自己的身形。
见此,姜镇心头一喜,这御水决,他算是初步掌握了,总算是没白死一次。
“ 姜镇哥哥,你真的闭关出来了啊! ”
“ 呀,你怎么不穿衣服…… ”
一道熟悉软糯的声音传到了姜镇的耳朵里,顿时姜镇心神一失,水桶里刚刚凝聚出来的水身当即破裂。
见此,姜镇一脸无奈,看向打扰自己练功的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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