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纸的日期显示四天前，也就是说，昨天的赵先生根本不可能活着。

　　小姑娘怯怯的靠过来，想帮楚玉把看完的报纸整理好。她的目光不小心落在一张凶杀案的照片上，整个人烫着了般松开了报纸。

　　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她想回家。

　　卫生间的门很快就打开了，秦用极快的速度简单的把头发洗干净，身上稍微擦了擦。

　　他想起来自己有话要说，“我从小区里出去的时候，看见四个主播进来了。”

　　“进来小区了？”

　　“是，那个独眼男人的队伍。”秦有意的望了一眼小姑娘，“他们队里有两个新人不见了。”

　　不见了。

　　此时此刻最单纯的小姑娘都不会以为，那两个和她一样的新人，是回到家里了。

　　消失的原因不言而喻。

　　“他们住在小区里不是巧合，多半也是接到了什么支线。”楚玉想了两秒就不想了，反正在一个小区里，迟早会知道他们住在哪。

　　“还有……”似乎在考虑这话要不要说，秦吞吞吐吐着组织语言。“他对我们不太友好，想挑拨我们的关系。”

　　楚玉笑道：“惊悚直播里都是这样的。”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

　　突然她的手机发出震耳欲聋的魔性歌声，是之前定好的闹钟。楚玉看了看表，上班时间快要到了。

　　“带好东西，去上班了。”

　　天海洗浴中心的场景和昨天这个时候差不多。零零星星的豪车泊在停车位上，会所里的员工还无所事事的懒散着。

　　大厅里不见黑衣经理的身影，询问过前台女npc后。楚玉得知，黑衣经理还得过一会儿才会来。

　　她索性坐在待客大厅的黑色沙发上，欣赏着角落里五光十色的闪光灯。

　　不得不说，抛去那些诡异不提，天海洗浴会所确实是个消遣的好地方。

　　“麻烦把脚抬一下。”

　　穿着灰扑扑工作服的女人姿态很低，正握着手里的拖把要拖楚玉脚下沙发的夹缝里。

　　天海洗浴中心对卫生要求很高，一点一滴的脏东西都不能让客人看到。

　　打扫卫生的员工每个人只负责一小片地方，但要求平均半个小时就要重新拖一遍。

　　一边拖还要一边用吹风机吹干。

　　“好的。”

　　楚玉眼里闪过兴味，眼前这人可能以为没人会记得他。但楚玉一定是例外，她记得这场副本主播们的每一张脸。

　　当然也包括，眼前拖地的员工。

　　他长相平平无奇，颜值在正常人的范畴。五官没什么出彩，身高和比例都没值得人记住的地方。

　　这也是他以为自己伪装成功的资本。

　　不过楚玉记得，他虽然没队友，但领了一个新人跟在身边。

　　他在这儿拖地，那个新人去哪了？没进来吗？

　　吸饱了水的拖把发出噗叽的水渍声，平凡主播用力在沙发下的缝隙里来回拖着。他动作和神情都没破绽，腰弯得很卖力。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他手上的拖把又旧又廉价，不像是洗浴中心发给员工的。

　　楚玉亲热的和黑袍说着话，眼角的余光瞥见破旧的拖把头里，藏着一大把浓密的黑色头发。

　　那头发应该在拖把头上栓得很紧，无论怎么拖地都没掉下来一根。

　　她想起来了，平凡主播带的那个新人，就是有着一头浓密秀发的女生。

　　平凡主播拖完这片地，就佝偻着背提着拖把离开了。看着方向是要去涮一涮，然后回来继续守着。

　　黑袍突然道：“他下手了。”

　　楚玉：“应该是朝两个新人，我身上没什么感觉。”

　　旁边小姑娘和秦听得云里雾里，后者有一点感觉，但又说不上来。

　　楚玉招招手让小姑娘靠近点，她看了看对方裸.露出来的肌肤，最后在小姑娘后背的脖颈处找到了。

　　——一根头发长进肉里。

　　它尾端服帖的趴在衣服上，想伪装成小姑娘黏在衣服上的头发之一。被发现后反而张牙舞爪，黑色头发的尾端海藻似的飘动。

　　“忍着点，别乱动。”

　　楚玉一手控制住小姑娘的动作，另一手拿了一把昨天买的小刀。

　　紧接着刀尖扎进小姑娘背后脖颈，长着头发的那一处肌肤。

　　“啊！疼！楚姐你干什么？”小姑娘想转头制止她，那柄尖利的小刀已经扎得很深。

　　【嘟嘟】：主播怎么能这样对新人呢？她就不能换个方法把头发弄出来？这新人很明显都哭了好吧！

　　【Sake】：日啊！面对楼上，我头一次感受到语言的苍白。

　　【李星染】：加1。我真的很想知道，透过这层屏幕，到底是哪位主播这么闲啊？

　　【仰头陪你看星星】：虽然我才到黄金叭，但惊悚直播里如果不喜欢看谁的直播，点进去不就退出来了吗？

　　像那个嘟嘟，非要折磨自己花钱买罪受，最重要的是还浪费了宝贵的时间，我也不知道他图啥。

　　【呆头呆脑的小西瓜】：这题我会，众所周知很多主播都逐渐变态。我看这个嘟嘟，就是那种想让别人骂他的。

　　【茵】：晓得了，骂他可以增加它的爽感。

　　“疼疼疼疼疼！”小姑娘挣扎的力气肯定没楚玉大，她疼的下意识一口咬中楚玉的虎口。

　　而楚玉用小刀剜去长在皮肉里的头发后，皱了皱眉头，甩开了被咬住的手。

　　那边的秦也被如法炮制，看着地上那根恶心扭动的黑发一阵后怕。这惊悚直播，比他想的还要诡异。

　　忽然想到了什么，楚玉眉头舒展，复又笑了起来。

　　“把这两根头发点燃。”

　　秦依言照做，从随身带的小破包里翻出一个打火机。昨天他特意买了烟和打火机，是想给黑袍点烟来着。

　　没想到黑袍不吸烟，现在反倒用到了。

　　大理石地板上扭曲着的两根头发，被点燃后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它们很快化作了一小点细微的灰烬，如果让经理看见地上有灰，肯定是要罚钱外加批评教育的。

　　楚玉幸灾乐祸，严重一点，说不定还会被赶出去。

　　黑袍担忧道:“阿楚，你的手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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