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九十九

虽然总是蠢蛋魅魔蠢蛋魅魔地喊，但菲恩也不是真的傻，他聪明得很，在被唐今抱住的这一刻，就已经能想到之前唐今都是故意在骗他的了。

心里委屈。

但不单单是被眼泪欺负了的委屈，也有那么一点点……是被她欺负的。

这会是说她了。

唐今托着他腿将他抱起，往房间里走，“不喜欢被欺负？那我真回天界以后都不回来了？”

“不、不……”菲恩连忙抬起头看她，“菲恩喜欢……喜欢被主人欺负。”

唐今在房间里那张懒人沙发上坐下，“喜欢被欺负怎么还哭成这样？”

她这么一说，菲恩顿时就不哭了，只是他的心脏还在怦怦地跳个不停，一会紧缩发疼，一会又不断膨胀，感受到在绝望与委屈过后近乎极致的幸福与开心。

菲恩擦去脸上的泪痕，“是太高兴了，才哭的。”

唐今挑眉，“又撒谎。”

“没有……”菲恩又搂上唐今的脖子，一双眸子凑近了，仔仔细细地，贪婪而温柔地注视着唐今，“有一点……疼，但现在，最多的，都是高兴。”

就算知道唐今之前是故意那样对待他的，故意让他伤心，让他绝望……

可是她回来了，没有真的离开，菲恩就是高兴的。

而且……

经历了前面那样彻头彻尾的绝望后，这样重新回归来的幸福，便比普通的幸福还要幸福上好多好多倍了。

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浅眸，菲恩又有那种怎么都看不够的感觉了。

他弯起唇角，苍白得有些吓人的脸上总算浮现起了一点能见人的红晕，“主人……”

他嗓子还嘶哑着，说话都跟气音似的说不大声，但这会喊人的语气就又已经恢复成那种轻缓勾人的暧昧语气了。

唐今的手掌停落在他的腰上，话说回来，他这会穿的，似乎是她平时穿的大白T恤。

这T恤没什么好的，主打一个宽松舒适。布料摸着也舒服。

指腹隔着那不算多厚的衣衫，缓缓摩挲着那片柔韧有劲的后腰。

看着菲恩眼底渐渐掠起的紫芒，唐今问：“很高兴？”

“嗯……”菲恩轻嗯了一声，紫芒后那圆形的瞳孔都开始慢慢拉伸为横线形的山羊瞳。

这样的眼睛露出来，那就是真的高兴了。

但唐今不算是很高兴，“刚刚牵着那个替身，是想做什么？”

她碰的地方都流过细密酥麻的痒。

菲恩有些受不住地去抓她的手，嘴里否认：“不是替换……没有……”

否认到一半，对上那双渐冷的浅眸，菲恩又赶忙改口，说起实话：“做饭。”

“做饭？”唐今有点意外了，落在他腰上的手多了几分力气，“给影子做饭？”

这实在有些奇怪。

菲恩抿唇，其实本能地想要撒谎，可对上她的眼睛，他又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起来了：“菲恩想，再跟主人吃一次饭……”

这话听着就更奇怪了。

唐今一时没有说话。

她微垂下眸子，看着手掌下那一片羊奶般润白的肌肤，手指无聊似的在他腰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刮着。

许久，她问：“吃了饭，然后呢？”

然后。

菲恩看着唐今的眼睛，心脏又开始慢慢收紧。

只是这一次的收紧带来的并非疼痛，而是一种涩涩的，好像停滞在那里的……

期待。

他带着心底里那点酸酸涩涩的微末期待，用哭得嘶哑的嗓子轻轻说：“然后……就死掉。”

他说得很轻，要不是仔细听，唐今都差点把他后面那几个字给漏掉。

抬起眸子看着面前那正紧张注视着她的蠢蛋魅魔，良久，唐今又转开视线淡淡看向了别处：“是吗。”

听不出她的任何情绪。

心里的期待再次落空，菲恩不禁失落，但这点失落和之前的绝望比起来，都已经能算是幸福了。

菲恩丢掉脑子里那些失落丧气的想法，正想着继续和自家亲爱的主人说些什么，那看着别处的他心爱的主人，就又重新看回了他。

“你很想死吗？”她笑着这样问了一句。

菲恩的心脏蓦然一坠。

他本能地开始感觉到不对，身体不自觉地坐起，远离唐今，嘴里的话也几乎是自己脱口而出的：“没……”

可此刻再给出什么样的回答，都已经没有用了。

他坐起身，身体远离唐今，唐今也没拦着。

但当他搂在唐今脖子上的手臂也在不自觉间松开之时，漆黑暗影无声袭上，转瞬蒙过他的双眼，将他的手腕捆在了一起。

身体蓦然悬空，然后重重倒进了一片柔软之中。

菲恩摸索着，踩着被子，慢慢往后退，“主人……”

他的反应瞧着像是恐惧。他也应该是真的有几分害怕。

可是看那逐渐从他颈边升起，晕开到脸上的淡淡潮红……

看他微微抿紧，又不自觉轻张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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