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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遗言


就还念在这两位叔公有点人性吧,三叔公用力的拄着拐杖想让自己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原本孝顺至上的夫妻两个仿若没看见般,苏言溪自然走过去将三叔公从椅子上扶了起来。

  “溪丫头说的对,既然都到这里了,自然是要去见过长嫂。”

  胡沁甜看这迂腐的老木头这般墨守陈规,心里的着急劲再也无法掩饰,“叔公怕是忘记了此次为何而来,说到底还是我们目前的事情重要些吧。母亲迟点去看也使得的。”

  三叔公就这样执拗的站在那里,看着低头不语的苏洇,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

  “那我今天就把话给叔父叔母讲清楚,掌家之权我不可能给,祖母我也一定要找到的。”苏言溪恶狠狠的丢下这句话,显然有些事情她不必再陪着他们遮掩了。

  “那就分家吧啊,趁着两位长辈都在这里,做个见证。”苏洇破罐子破摔,“你去将公中的账目拿过来,我们两家五五分。”

  苏言溪将三叔公搀回去坐好,这件事情处理起来估计要些时间。

  苏洇原本以为就这个小丫头在拿分家威胁威胁就算了,谁能想到她根本不吃这一套。那就分家又如何呢?公中那些铺子已经被自己悄悄卖掉了,公中的那些账目里都是大哥这么些年的赏赐,嫂子的嫁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赚的。何况自己还有这么些年经营铺子的经验,还能过的比他们差吗?

  “叔父怕是在欺负我年纪小,就算是祖父在,也不可能从公中五五分。难道我母亲的嫁妆你们还想觊觎吗!”上辈子算是自己没用,最后连母亲的嫁妆都没能保住。

  “这样不可,那你说,怎么分?”苏洇气急败坏,指着苏言溪的鼻子骂道。

  “我曾记得父亲与我说过,若是真的要分家,只能将城郊的农庄、铺子、田产拿去,其他的多一分都没有。”

  “这怎么可能是大哥的意思,定是你这个丫头在中间挑拨,胡乱传话!”胡沁甜立刻拍着椅子站了起来。

  “这,这,这,这才不到四分之一,而且城郊那个地方地处偏僻,铺子生意都不好,你什么意思!这定然不是我大哥的意思。”苏洇颤抖着手,一副可怜柔弱的样子,又躲到自家夫人身后去了。

  原本坐在一边的七叔公想站起来给苏洇鸣不平,却被三叔公一个眼神给拦下来了,只得又愤愤不平的坐回去。

  “叔母,我到底是不是传错了话,只有我叔父心里最清楚。当初祖父仙逝前当着你的面,说的很清楚,若是我叔父能安安分分侍奉祖母,帮我们照看好这一大家子,每年分利都跟你们家平分,不得亏待。若是叔父硬是要同我们分家,说我们亏待了你们,那便只有京郊的那些东西可拿。这些都是祖父亲自跟我爹爹讲的,可做不得假。”

  胡沁甜听完只觉得匪夷所思,“你不是说老头子给你留下一半家产吗?怎么只有城郊那么点东西了?”

  “你听她在这里胡吣,她说是就是啊,我还说我爹临走之前将所有东西都给我了,你们怎么不信?怎么就不能是真的了?她就是想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家多拿点。娘子,怎么你也中了这小丫头的奸计?”

  胡沁甜想了想觉得十分有理,都没什么证据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苏洇这才勉强安抚了下来,两个人又默契的为苏家的一半财产回到同一条战线上。

  “这些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根本做不得数的。我相信若是公爹在世,肯定不管从什么账上来分,都是两个兄弟一人一半的。”胡沁甜笃定的说出自己的看法,今天这件事情要是不是按照这个来分,她定然是不会同意的。

  这边胡沁甜甩袖子赌气的又坐回椅子上,下一秒华霏就捧着公中的账本子过来了,“回小姐,这是公中的账目,请各位过目。”

  胡沁甜一听到这话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从华霏的手里抢过,开始自顾自的看起来,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苏言溪平静的坐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上蹿下跳的一家人,看吧,只有知道自己曾经即将得到过些什么,失去的时候才会越痛苦。

  “若不是现场还有些长辈在这里,不管怎么样,今天这个分家协议她定会逼着这个小丫头签下来。这泼天的富贵啊,要是真的能拿到手,凭借着自家两个女儿的才华,定能在京中权贵中夺得一席之地。”胡沁甜想着面露贪婪之色。

  苏言溪喝着茶水,慢慢品着自家叔母看向自己那淬毒般的眼神,跟上一世有什么不同吗?好像是没有,真的感谢你们这群人从来没有改变过,那样我下手的时候才会没有一丝犹豫。

  她装作慌乱无措的模样,开始像叔母示弱,“侄女知道不管是怎么样都难以让双方满意,我们家也不是那贪图小利之人,这些事情要是传出去,父亲还怎么在朝中做人呢?有什么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侄女以为,不如就将祖父留下来的那部分家产在两位叔公的见证下平分了如何?”她漏了个把柄给叔母,只有自己这里有了破绽,叔母才敢狮子大开口。

  苏家的财产,祖上留下来的算一份,苏将军的军功赏赐算一份,另外母亲的陪嫁算作是最后一份,若是真的从公中平分了,也确实对不起自己母亲。

  “这样不对吧,侄女。”胡沁甜攥着账本不松手,满不在乎道,“大哥这么些年也是在为苏家挣名声,怎么我们不能分呢?难道你叔叔不算是苏家人吗?还是你父亲不是苏家人呢?你要是不同意,那便闹到圣上面前去,我们家也是占理的。只是你要你父亲此后怎么在官场上做人呢?光是那些文官的参奏就够他喝一壶了吧,陛下以后还能安心信任他?”

  三叔公拄着拐杖重重的敲在地面上,上好的大理石面发出沉闷的声音,整个厅堂里的人立即噤声,“我们苏家这么多年为国尽忠,战死疆场的好儿郎不尽其数,你们二房出去花天酒地,仗势欺人,你以为你们是仗的谁的势?”

  “是,是我不懂事,谢叔父教诲。”胡沁甜唯一的好处可能就是识相了。

  “既然叔母不认同我的说法,不如叔母说说,您觉得怎么分合适?”

  苏言溪松了口,胡沁甜以为是自己刚刚的威胁有了效果,随即陪笑道:“那肯定是将公中账目对半分啊,你娘也是嫁到我们苏家的,自然是我们苏家人,现在分家了,怎么就不算了呢?”

  苏言溪语气忿忿的,懒得同他们在装下去,转身坐回椅子上,“自古从未听说妯娌间要侵占别人嫁妆这一话说,真要是传出去,你家女儿还能嫁的到好人家吗?”

  胡沁甜不屑的看着坐在那里,脸被气的通红的小姑娘,“人家都是故去后,嫁妆发回娘家,可是我记得没错的话,侄女你外祖家好像已经死绝了吧。既然如此,那给我们家用用又能怎么样?”

  “只要是我在一天,便是不可能。”苏言溪说的决绝,大有些奋不顾身的意思在里面。

  苏洇原本只是想分走老大的那些御赐的赏赐,没想到自家媳妇这么不要脸,竟然还能要到那短命弟媳的嫁妆,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自己无情了。

  他走到厅堂中间站定,对着上方的七叔公使了个眼色,“既然我们两家都没有一个合适的说法,还希望两位长辈能为我们做个决断。”

  七叔公轻咳了两声才缓缓开口,“溪丫头也莫要太着急了,这些年你二叔为这个家也算是鞠躬尽瘁,我们不能只看着你父亲在前线上阵杀敌,功成名就啊,也要看看后面你二叔在后面的默默付出啊。难道这么些年你们在外的棉衣夏装,不是你二叔给你们送的吗?”

  七叔公欣慰的看着苏言溪被自己越说越低的小脑袋,这才缓缓道出最后的目的,“所以我说,一家人,也不要计较那么多,你就让二叔他们拿走一半又如何?大家手足的情谊还在,之后你家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难道你二叔还能真的放手不管了吗?要是真的不管了,你来找我,我第一个就出来骂他。”

  “是啊,是啊,侄女,兄长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以后少不了我们两家要互相帮衬着点的,二叔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大家都留着苏氏的血液啊。”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若不是知道你们真的遇到事情会做出什么事情,也许就真的被你们的演技感动了呢。

  苏言溪艰难的挤出两滴眼泪,像是被说动般,委屈的点点头。七叔公这才接着说下去,“是啊,你二叔比不得你父亲,自幼没了母亲,也没有军功功名傍身,就算你们多给了点给他们家,也不过是让他们过的舒服些罢了,终究是比不上你们家的。他们要是过得不好,相信你和你父亲也会良心难安的,不是吗?”

  苏言溪照样小鸟依人般的点头,看他们嘴里还能吐出来什么象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苏洇也不知道从那里拿出来一张分家的字据,上面各种明细一应俱全。

  见苏言溪还在刚刚的情绪里,立刻将手里的字据递过去,拉着苏言溪的手就要往上按,苏言溪一惊,慌忙的将手缩回去,拉扯之间,胡沁甜被推倒在了一旁,却没有人理睬。

  就在场面一片混乱之际,厅门被人一脚踢开,大家看向门口的时候纷纷傻了眼。

  “祖母!祖母!”还是苏言溪哭着跑过去,众人才看清门口穿着灰布衫的老太太是谁。

  三叔公立马站起来,将祖母引入上座,自己带着七弟坐到下方原来左手边苏洇和胡沁甜的位置上,苏言溪自然还是坐在右手边的位置上,要是问为什么,自然是祖母的意思。胡沁甜只能在边上站着。

  “大白天的,这又是在闹哪一出?”祖母年轻时也是在战场上出生入死的将军,就算现在年迈依旧身子骨硬朗,声音洪亮。

  这声音一出,原本就有点惧怕这个长嫂的三叔公和七叔公也是一抖,更别说原本心里就有鬼的胡沁甜了。

  “回嫂夫人,这不是二房的闹着要分家嘛,我们在帮着看怎么分呢。”七叔公抖机灵的回答。

  “哦?苏洇,有这回事吗?”

  “是的,母亲。现在兄长一家已经回来了,也不需要我接着打理家里,现在只能分家了,我也没有办法......”

  “好了,既然你决定了就好了。”祖母打断了苏洇的解释,他勉强维持面上的微笑。

  “是的,现在孩子大了,都由不得我们了,便随他们去吧。”七叔公在边上打哈哈。“我们刚刚都说到,溪丫头都答应按照公中的账目走,两家五五分了。”

  “哦?谁同意了?”祖母转过来,看着苏言溪,正色道,“溪丫头,你能同意将你母亲的嫁妆都拿出来给他们吗?”

  “孙女定不会同意。”苏言溪站起来恭敬的回话,是了,她只要看着祖母一切都是好好的,就放心了。

  “诶,刚刚我们说好的,你怎么可以反悔呢?”胡沁甜眼看着要冲上来扯着苏言溪,祖母边上的韩嬷嬷眼疾手快的挡在苏言溪的面前。如果要是没挡住的话,估计苏言溪的小脸此刻都要花了,毕竟连韩嬷嬷的身手都差点让胡沁甜扯花了脸。

  “祖母,您当时看到的是他们这一群人强压着我在契约上签字,我真的没同意。我们苏家的门楣怎么会有人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呢?”苏言溪带着哭腔,将被强风摧残的小白花形象出演的十分动人,祖母自小将她带大,她怎么能不清楚自家孙女的脾性?

  “乖,孩子,先起来。有祖母在,祖母自会给你做主。”祖母将她扶起来,爱怜的擦掉她脸上的眼泪。

  “母亲,不是这样的,她刚刚真的是答应了的......”苏洇也一样委屈的跪到她面前,可惜没有人搭理他,毕竟不是一样重要的人。

  “韩嬷嬷,去老爷书房将那个东西拿过来。”祖母就那样高高在上的坐在那里,一丝眼神都没有施舍给面前的这个名义上的儿子。

  韩嬷嬷得了命令手脚自然很快,等了没一会,就看见韩嬷嬷捧着个密匣过来。这密匣,是自己当初被苏洇忽悠去寺庙也要贴身带着的,没想到还是有用上的这一天。

  “关于分家这个事情,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一切都按照你父亲生前的意思来。”祖母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那个匣子,匣子许久没有人碰,上面落了一层厚厚的灰。

  “你们两个人既然来了,也不要白跑一趟,留在这里做个见证吧。”三叔公和七叔公得了命令自然不敢多说什么,点头称是。

  “既然你要分家,你就只能分走城郊的铺子和田产,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字据。”祖母拿着那个字据挨个拿给两个叔公看,最后才传到苏洇手里。

  苏洇拿着那个字据,一脸震惊的反复看了好多遍,真的多一分都没有了。胡沁甜立马冲上来认真的看了一眼那个字据,一直小声念叨着“怎么可能呢?不过都是儿子吗?”

  “父亲真的是好狠的心。”良久,他只说出来了这一句话。

  “既然都没什么其他意见了,那这件事情就这样了。”说着祖母就要站起来走了,只有胡沁甜苦苦跪着拉着祖母的衣摆,还想说着些什么。

  “母亲,母亲,就算是父亲的遗愿是这样。您也看在苏洇这么多年为这个家鞠躬尽瘁的份上,多给我们一点其他的也行啊,不然我们这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祖母站着冷冷的看着脚边的胡沁甜,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胡沁甜也算得上是能屈能伸。

  “是啊,是啊。大房这么多年不在京城,可一直都是二房忙前忙后的照顾的,这些我们都看在眼里的。”七叔公在边上附和。

  “那我今天也跟你们说清楚,我遡儿五年前出征阳关,你两个月后就来跟我说他边关遇难,然后旁敲侧击的跟我说白马寺里的菩萨很灵验,哪怕是去给你大哥求个平安呢?起初你有这样的心思我自然是感激的,但是我问你,苏洇,你一直派人看着我不让我下山是什么意思?”

  “母亲,您怎么会这么认为?儿子哪里敢啊,您必定是误会我了。”苏洇一脸惶恐。

  七叔公看着自己的金主都要倒台了,又立刻活跃起来,装作一脸纯良,“是啊,嫂夫人,这中间必定有误会。洇儿是那么孝顺的一个孩子,怎么会干的出来这样的事情?”

  “我误会他了吗?”说着祖母从袖子里甩出一个苏府的令牌,许是苏遡作为将军早就住在圣上的御赐府邸,所以两家的令牌也是一目了然,这下,铁证如山。

  “你是当我们韩家的武婢是好欺负的?还是我韩娟是个软骨头?”祖母厉声喝道,“你自己什么身份,你心中有数。这么多年我都忍了,我也不差这几天,但是你要是胆敢欺负到我家头上,我定然是没有这个容人之量的,希望你好自为之。”

  苏洇见她提到了这个话题,眼神变得凌厉,若不是知道自己肯定没办法拿这个老婆子怎么办,今天就算是拼了他的命,他也定然要她好看!小娘说了,只要苏老将军认了,那我就是苏家的种,那不管是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应得的!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异议了,一切就按照兄长之前安排好的来吧。”三叔公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他的年纪看上去比自己祖母还要老。

  “既然母亲对我颇有怨怼,那之后就不用再来往了,此后山高水远,我们各走一边。”苏洇像是看准了苏遡只一个女儿,以后不管是大小事情都少不了自己家帮衬的时候,才准备最后破釜沉舟吧。

  “好,这件事情我代替苏遡准允了。只要你今天出了这个门,你家任何事情都与我们无关,就算此后你横死在我家门前,我们也必然视而不见。”

  苏言溪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导致祖母哪怕要背负骂名也要如此决绝的同叔父断绝关系,估计定然不是自己知道的那个。想想之前父亲同自己说过的一些故事,再联想下刚刚祖母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一根线突然连接了起来。

  祖母同祖父两个人青梅竹马,两个人既是征战沙场的兄弟,也是琴瑟和鸣的夫妻。事情是怎么有的改变呢?父亲说,也许是孙小娘进府的那一天吧。祖母也不是不能容人的性子,只是她不能允许一个烟花女子玷污了苏氏门楣,祖母的性格火爆,夫妻之间难免争吵。

  终究孙小娘还是进了门,她没有一味的伏低做小,倒是时常仗着自己怀有身孕,将后宅折腾的鸡犬不宁。也许就是夫妻之间不如以往的柔情蜜意,生活不如以往的顺人心意,祖母的情绪郁结于心,就这样失去了第二个孩子,而自己的丈夫只是站在自己的床前,安慰一句,孩子总会有的,便匆匆去了孙小娘的院子。

  就这样,祖母就这样恨了祖父一辈子,恨了孙小娘一辈子。

  直到祖父去世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孙小娘的丈夫在一次战役中为祖父挡箭而死。作为报答,他只能将那个士兵仅存在世的妻子接到身边好生照顾,只是世事不如人所愿,在找到他妻子的时候,她已经流落红尘许久,甚至刚有了不知道是谁的孩子。

  那个女人死活都求老将军留下这个孩子,她说算是她在人世的唯一寄托,老将军心软答应了之后就只能咬牙背着留恋烟花女子的恶名。

  至于自己那个尚未见到人世的孩子,老将军的贴身侍卫也从实交代了,确实是孙小娘动的手脚,当时她只是看见了夫人呕吐,便怀疑夫人有孕,只是动手试一下,结果...结果就像是大家知道的那样。

  在得知真相之后,她怎么能不恨呢?甚至之前那些淡薄的恨意又开始隐隐作祟,自己的丈夫竟然知道那个女人对自己的孩子不怀好意,竟然对她没有任何惩戒,依旧让她安然的活在府内,此后祖母彻底冷了心,逼着祖父在死前立下字据。她不想看见苏洇,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个贱人的儿子。她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将一个孩子带进苏府就真的可以分到苏家的财产了?只可惜,孙小娘死的早,享不到福了,她儿子也不可能。

  这个年代,尤其是武将,他们都有着自己的信仰,关于那些兄弟情谊,有恩必报的践行祖母并没有任何不满,只是有些事情不能越了界。比起恩情更重要的是活好自己的人生,在自己尚有余力的时候,回报别人的恩情。有些人这辈子就算是有儿有女了,也不明白什么是爱,祖父是这样的,所以祖母跟他在一起挣扎了一辈子。

  苏言溪曾问若是再给祖母一次机会,若是还能回到孙小娘入府那一天,事情会与现在一样吗?不会的,祖母郑重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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