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一个颤颤巍巍的老太太，大声地喊道。

  “怎么了？”一个穿着白衬衣，精神抖擞的老大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过头问道。

  在他的手里，正握着衣柜的把手，似乎要从中寻找一套适合自己的外套。

  “我不喜欢你的外套！每一件都是一模一样，就好像我在家里的每一天一样，非常无聊。”老太太坐在了沙发上，抱怨道：“一个永远都离不开的家，我真的有点厌倦了。”

  “千万不要这么说！”老大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坐到了老太太的身旁，说道，“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保护你罢了。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只有这个用薄翼材料制作的房间，外人看不到，又足够坚固，才能真正让我放心。”

  “主人，现在时间差不多了，该去总控室了。”一个穿着包裙的职业女性，从门口走了进来。

  “不要再关着我了，让我出去行吗？”老太太最后乞求道。

  “对不起了，千厄。”说罢，老大爷拿出了一个球形控制器，按了某一个钮之后，整个房间的内部，生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金属荆棘，形成了一个大型的金属笼子，将老太太囚禁在了其中。

  老大爷和仆人的脚步声远去了，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之后，终于说道：“出来吧，老头子已经走远了。”

  “吓死我了！”衣柜开了，江半蓝从里面跳了出来，紧张地说道，“我不是害怕那个老头子，而是，你们俩都一把年纪了，还在玩什么羞耻的禁忌游戏啊？我多害怕老头子要打开柜门，让我参与到你们的破事中来啊！”

  “你以为我想要被囚禁在这里吗？”老太太说道，“几十年前，他神秘兮兮地将我带到这里，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了。”

  “那个老头是叫科男对吗？”江目灵控制了身体，问道。

  “我刚才有叫过他名字吗？”老太太拿起了茶几上的笔记本，开始在上面写字，“是的，他叫科男。人如其名，一个以科研为生活重心之一的男人。而他的另一个重心，就是囚禁我了。”

  “为什么啊？他害怕你会离开他吗？”江半蓝问道。

  “或许，这是本质上的答案。但是，他只是担心我会被外面的一切伤害罢了。”老太太说道，“我没有来到这间房间之前，所有的记忆了。你可以认为，我似乎是出生在这里。外面的一切，都是他告诉我的。比方说世界已经毁灭啊，外面的空气是毒气啊，一个叫恩奇的男人会千方百计将我杀死啊！由于我从来没有出去过，所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老头子说过，在特定的条件下，我还是会恢复记忆的。但是，老头子不愿意带我去，那个所谓的特定条件。渐渐地，我就在这里习惯了。虚拟头盔，在那里，你看到了吗？”老太太指着一个挂在衣架上的头盔，说道，“基本上，虚拟头盔可以让我看到，外面真实的生活。当然，在头盔里，有不少角色陪我玩耍。不过，有一天我发现，当我躺在虚拟的草坪上休息的时候，其他的角色突然站在原地就不动了。我才终于意识到，那些角色不过就是，围绕我而产生的玩具罢了。”

  “我想要看到真正的人类，就好像你这样。”老太太慈爱地笑着，对江半蓝说道，“那一天，我对科男大发雷霆。后来，他甚至修正了虚拟头盔的功能，让里面的角色更加鲜活。但是，我已经再也不玩那种虚拟的游戏了。”

  “很快，他想到了新的，逗我开心的办法。”老太太撕下了半页笔记本纸，折叠之后说道，“密码——临兵斗者，开启小镇任务模式！”

  言毕，茶几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浮空的小镇，上面是非常精细的莫家镇环境。似乎随着老太太意念的控制，小镇的每一个位置都能无限放大和缩小，以适应老太太的观察。”

  “这就很有意思了！”老太太将叠好的纸条，放进了一个小球中，扔进了小镇的云层中，说道，“他让我写下一个个指令球，扔到小镇子里。之后，就会有一只乌鸦衔着小球，交给我心中的目标人物。当然，目标任务可以选择是否听取我的指令。很快，我被各种目标人物的反应所震撼，我相信了这个小镇——莫家镇的存在，并且乐意玩这种救世主的角色。”

  “你觉得你在救世吗？”江目灵问道。

  “从自己的视角来看，世界总是片面的。任何一个人物，都会有自己对世界秩序的理解。然而，我站在宏观的小镇上空，能明白每一个居民的梦想与邪念，就能够几乎推演出，整个小镇运转的方向。当然，由于他们是真实的，所以，他们所呈现的结果，往往与我的预计有所偏差。但是，我依然想指导某些居民，去做一些有趣的事情。”老太太说道，“一开始，我只是让人们去做和小鸟说话，或者去大自然享受宁静，或者上学的时候不准看课外书，下班了不要去情妇家之类的指令。当然，他们有些人是不会听从的。”

  “这时候，科男就教给了我一些权限。我开始能让不听话的人，受到一些惩罚。其中最重的惩罚，也就是让某些居民感知不到那个不听话的人罢了。后来我才发现，这种惩罚的力量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所有人都是害怕孤独的，他们愿意为了被人看到，而付出所有。”老太太兴奋地说道，“我的指令球开始越来越有效，也让整个小镇越来越有趣了。”

  “我不喜欢真实的世界。”老太太说道，“按部就班的学习和工作，让居民们失去了创造性。他们嘲笑理想，在真实中受苦。颐指气使的上司，亲疏有别的关系网，失去自我的酒局，这些氛围甚至也渗透了年轻人、孩子的生活，所有居民都安于现状，从出生开始，追求相似的死亡。存在的价值，被艰辛融入感所剥夺，有能有梦的人被乌合之众低估的自己。我开始大量使用指令球，让居民们感受超自然的力量。这样一来，原有的现实体系就被完全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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