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十节 手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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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三儿看罢,直急得七窍生烟,眼中冒火,情知就自己这位叔儿,那哪儿是捉鬼降妖的料啊,定是昨日听两名僧人说了,贪图什么金银缎匹,便连夜收拾了家什,进城行骗去了。
可此事倘若真是罗刹教所为,断然非同小可,倘一个不慎,掉入了圈套,焉能还有命在呀。
想到了此间,他也不敢耽搁,就急急寻了柴禾、王大愣二人,又向虎妖知会了一声,便骑了快马,飞也似的望城中来了。
待三人进入了县城之时,早已是夕阳西下,天近黄昏了。
城中的街巷处尽皆掌了灯了,一派“炊烟袅袅归家急,鸟兽回巢自安栖”的和平气象。
麻三儿却因有官司在身,自是不敢直往县衙打听,只好先寻了一处僻静的店铺住了,向店小二付了几个银钱,叫他前去衙前打探消息。
不一时,那小二回转,声言昨夜确有一个跳大神儿的神汉进了县衙,声言有捉鬼降妖之能,此时却正在衙中搭台,准备今夜捉拿妖精呢。
麻三儿听得明白,不免暗暗叫苦,有心撇了这位惹事生非的叔儿,却又不忍,只好再给了店小二几个银钱,一面叫他买酒买肉,一面央他再行打听一二。
那店小二收了钱,却也办事,不一时就将衙中的消息走马灯儿般传回了几遭,言说这位神汉倒也有些本事,夜间做法,令牌响处先是拘神遣将,与那城中的鬼怪大战了一场,双方各有胜负,眼下正在用饭,待夜半时分还要登台做法呢。
麻三儿听了不禁暗笑,心道你们哪里知道我这位叔儿的手段呐,他乃是骗人钱财的祖宗,游走江湖的术士,眼下这点儿小把戏就将尔等骗的如此这般,倘或到了明日却不是连县城都骗过去了。
正思量间却见那店小二如飞而至,口中早被吓得结语,言道:
“三位客官,大、大事不好了,这位神汉正在做法之际,忽然惨叫一声就跌下了神坛,听衙中做公的说,在他的眉心找到了一根银针,却是微微颤动不已,因而无人敢拔。”
王大愣听说成瘸子遇了险,当即便要前去冲开县衙,将救他出来,却被麻三儿及时阻住,自从腰间把出一两银子,叫店小二领着柴禾再去县衙,就说是法师的亲眷,前来认领的,那衙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断乎允他出来,却要抬到此间,再行医治。
柴禾领命,将一两银子都给了店小二,就在他的引领下,急急来到了县衙门口儿,却被守门的军士阻住,无法进去。
柴禾心急如焚呐,只好将随身的五六两银钱全把出来,塞在了为首军士的手中,烦他给进去通禀一声儿。
俗话说的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军士得了银钱,自是甘心办事,须臾间便通报出来,叫柴禾速速进去领人。
柴禾穿过了厅堂,直至后院儿,但见军士罗列,如临大敌,当中一个木台,台上香烟袅袅,台旁却摆了一张木床,成瘸子正躺在其上,面如黄钱纸,四肢全无热气,只有鼻孔中微微出气,待近处看,眉心上确有一根银针,正兀自微微颤抖不已呐。
那县太老爷见柴禾进来,便将袍袖一掸,鼻孔中哼了一声道:
“尔等刁民,却是无知无识,竟敢骗得本太爷亲来相陪。
而今中了妖法,却是怪我不得,乃是尔等无能之故。
现下领回家去,却是休要叨扰,本县自有要事在身,无暇与尔等纠缠。
速去,速去,小心我脑将起来,连你也一并拿了。”
柴禾情知此等人乃是狐假虎威之辈,本身倒没什么气量儿,当即便陪笑着说道:
“大人容禀。
小人乃是这关外的神汉世家,本欲进城给老大人排忧解难的,只可惜艺业不精,反被妖鬼拿了。
而今前来领人,哪儿敢有什么非分之想啊,只求老大人能网开一面,叫我等将人抬回去,找地儿埋了,便是全了我等的孝道了。”
那县太爷闻言,知道柴禾不会纠缠,心下却也松了口气,扬手道:
“尔等也不必多言,眼下还不速速离去,更待何时。抬回家中尚可与老幼人等见上一面,如若迟了,却是休怪老夫。”
言罢,他便命一众差役,帮忙将成瘸子抬出了门外,就扔在大街之上,就一哄而散了。
柴禾只得在店小二的帮助下,将成瘸子抬回了店铺,却见成瘸子依旧是牙关紧咬,毫无生气。
那店小二却是个精细的人,发现成瘸子眉心的银针已寂然不动了,便想伸手拔除,幸而柴禾在旁,及时阻止,自从腰间摸出一粒药丸,乃是其师生前所留,撬开成瘸子的嘴,用温水缓缓送下。
过了约莫一顿饭的功夫,却听得成瘸子腹中咕噜噜作响不绝,急忙用声音召唤,过了许久却仍是不见动静儿。
麻三儿眼见得救活无望,不禁悲从中来,正欲掩面大哭,忽见那店小二道:
“客官莫哭,小人听说,刚死之人倘被救活,内里经络不通,须度他一口气方可。”
麻三儿闻言,急忙掰开成瘸子的嘴,深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吹将去,直通开他的十二重楼,打开了道道关锁,便听得成瘸子“哎呦”一声呻吟,悠悠醒转了过来。
大家见成瘸子醒了,当真是惊喜交集呀,忙着询问缘故。
待成瘸子喘息了半晌,神智已清才喃喃说道:
“起初尚不觉怎的,只是摇动手中皮鼓、串铃,依前做法施为罢了。
可向后却渐觉昏沉,只听得有人在耳边低语,说什么尔等草民敢破我教大法,罪不容诛。
渐渐的我便有些熟了,也不以为意,可突然间那声音就变了,直道且看我的手段,叫尔等知道顶门破魂针的厉害。
接着便是身心俱摇,难以遏制,我虽尽力稳住了心神,可平日里疏于学练,须臾间便痛入骨髓,再也不知身在何方了。”
柴禾闻听得当即拍掌叫道:
“不消讲了,此定是一路的邪法儿,听我那老道师傅说过,此类数法却是只能用于贪财好色之徒,对刚正不阿之人是断然无用的,且最易破之。”
言罢,他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拔了毒针。
成瘸子却料不到,正欲叫喊,却忽觉神清体健,方知已解了心结,便坐起来伸展四肢,口中则长长呼出一口浊气。
麻三儿见成瘸子无碍,便道:
“多亏了俺柴禾兄弟,道法高明,若是我便想破了头也是枉然的。
不过既然此事与罗刹教有关,便不能不管,定要查他个水落石出方可,否则此地百姓断然遭害,我等也须落个心中不安呐。”
成瘸子也道:
“三儿你说的是。俺一时糊涂,只想着能挣些个盘费,却是竹篮打水,空欢喜了一场,而今却追悔莫及。
正好与你们二位一同行事,将功补过,也为这一方百姓除了这大害。”
柴禾则应道:
“说的是,依着俺看,这根银针最是来的蹊跷,且听旁人说,但凡耳边响起呓语之声便要嗡然震动不休,想是南人的法子。
却不知这关外腹地,如何会有苗人?”
三个人如此这般讲论了一番,依然是不得要领,只好叫了店小二,去街上采买来两只熏鸡,一瓶老酒,围坐在房中,慢慢吃喝压惊。
正吃喝间,忽见店小二跌跌撞撞奔将进来,高叫道:
“且求法师救小人的拙荆一救。”
麻三儿等人听闻,急忙随他来到内室,但见靠窗边的一张木床上躺着个少妇,此时已经昏厥了,怎么看都全无生气。
麻三儿当即便问道:
“此却是怎么说?”
那店小二道:
“客官有所不知,我们这里近些时便是如此,平白的有人昏厥,无论如何都叫不醒。
即便事后醒来,也是心智尽失,总要疯闹个半月方醒。
而今小人的拙荆就是如此,请法师成全则个。
倘能救得,便是当牛做马也要报您的大恩大德。”
麻三儿对于店伙计的空头儿许愿,那是不以为意的,不过他们人地两生,倘能拉得此人入伙儿,倒也不失为一条难得的眼线呐,于是便向着柴禾微微点头。
柴禾会意,当即便取出了随身的银针,将那妇人的魂魄定了,接着便去翻箱倒柜,满屋里查找起来。
店伙计见了,还道是他想要翻找财物,忙颤声拱手道:
“法师不必找了,小人乃是一届穷酸,哪儿有什么财宝来孝敬您老人家呢。
只有小人的这张嘴,这副腿,当走街串巷,为您老效犬马之劳了。
小的别的本事没有,倒是在此间混迹了几十年,颇知道些底细,倘有用到小人处,那是万万不敢推辞的。”
言罢竟扑簌簌的落下泪来。柴禾知他会错了意,忙以手搀扶道:
“小二哥莫慌,我不是在寻什么宝贝。时方才我也亲见您拙荆容貌古怪,同我叔儿的状态一般无二,想来也必是有什么银针作怪。
不过我搜遍了她的周身,却是未见,想来这银针必在左近,却只对那阳气不盛,阴气凝滞之人能起作用,对我等却是无用的。”
店小二闻听此言,当真是如梦初醒啊,急忙就一同翻找起来。
可他们忙了好大半天儿,却是一无所获,正踌躇间忽听房中传来一阵细若游丝的声响,细辨之下却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说,
“尔等刁民,却是不服大法,我叫你等皆不得安生。倘皈依我教,当除邪避祸,永生安泰。”
这个声音低沉、婉转、苍凉,既像是从屋外传进来的,又像是从屋内发出的。
几个人如临大敌,却是如坠云里雾中,始终不辩其踪迹。
内里倒是柴禾有几分见识,他侧耳静听,一会儿走到窗前,一会儿又来到炕边,如此折腾了十几个来回儿,忽然惊叫一声,就伸手掀开了炕席,恰露出一片新糊的泥土。
麻三儿跟店小二还道他也疯了,急忙准备上前将他扶住,却见柴禾连连摇头,接着便取出随身的寸金短刀,轻轻翘起泥土的边沿,又忙活了一盏茶的功夫,终于就将那片泥土整个儿给取下来了。
麻三儿与店小二急忙凑过去观看,但见泥块儿的正中端端正正的埋着一棵银针,此时正随着那苍老的声音,微微震颤不已。
几个人见了当真是大喜过望,柴禾急忙伸手,轻轻的按住银针,那床上的妇人便微微蠕动,似乎要醒。
待他松开银针,那妇人便继续僵直不动,就如死了一般。
柴禾见发现了事情的关窍,急忙将泥块与银针都泡入一盆清水里,但见水中波纹微动,可须臾间又平如镜面儿,屋中就再无声响了。
他见麻三儿与店小二都是满脸狐疑,连忙解释道:
“这银针想是妖人埋设的,倘若直接拔除,却也会震动不停,只有将之放入水中,那水自是平滑无碍的,便将这回音都吸了去————。”
话犹未了,那床上的妇人已悠悠醒转,开口道:
“丈夫,我房中怎会有这许多人,他们是谁,你怎的还不报官?”
店小二见妻子醒转,连忙一把抱住道:
“这二位乃是咱家的大恩人,若无他们你如今焉有命在?
你若死了,我也断不独活,我们这一家,岂不就毁了。”
言罢他径自呜呜咽咽的痛哭起来,把其他的人儿都晾在一边儿了。麻三儿见危机已解,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便端着水盆,离了店小二的住所,返回了店房。室内,成瘸子正等的焦躁,见他二人回来了,连忙询问事情的原委。
麻三儿与柴禾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而后就搬过那只木盆,给成瘸子看。
成瘸子看罢了多时,沉吟半晌,方才捻须道:
“照此看来,却必是罗刹教的手段无疑了。不过我倒有一事不明,想说出来与二位贤弟听听?”
麻三儿与柴禾听了,连忙拉了椅子坐过来,都说愿闻其详。
成瘸子便捻着须,继续说道:
“依老朽来看,此番罗刹教却是为了谋财而来,可老朽又觉着,在谋财的背后似乎另有隐情。
一则罗刹教以妖术邪法儿笼络教众,倒见不着他们散发银钱;二则他们扰乱县城,已被官家知觉了,也是断然取不到一毫一厘了。
如此看来他们大费周章,定是要扰乱一方啊。”
柴禾插口道:
“莫不是他们想要趁乱起事?”
成瘸子闻言,立即投来赞许的目光,点头道:
“也罢,想不到你小子也有几分头脑。
依老朽看,他们此次进城,断乎是要扰乱一方,再借机请来罗刹国,占据关外,这倒是一招险棋啊。”
麻三儿忙接口道:
“您老为何说是险棋?倘或真引得罗刹国出兵,我大清国岂不危险吗?”
成瘸子又叹了一口气道:
“你们有所不知啊,在黑龙江一带尚有三万索伦丁镇守,他们自幼生在白山黑水间,对此地了如指掌,又感情深厚,是断然不许他国侵扰的。
不过前些时老朽也听说了,说是左大人得到了太后的允准,可能要调兵前往陕甘平乱,到时候黑龙江空虚,罗刹国倒可乘虚而入了。”
柴禾则接口道:
“您老也不必如此悲观。
我看那罗刹教都是乌合之众,倘能一战击溃,别说他们招来罗刹国,就是自身也难保。
休说什么大清国就此危矣的丧气话。”
几个人正在讲论,忽然就传来一阵敲门声,麻三儿开门一看,却是店小二打了净面水守在门外,原来他们几人已忙活了一夜,天都亮了。
这一夜端的是难熬啊,虽然窥破了罗刹教的行藏,却是依然摸不着门路,对于到底是何人所为,更是无从下手啊。
三人只好净了脸手,除却成瘸子而外,另外的两人却依旧神采奕奕,遂决定留下成瘸子独自昏睡,二人却要去街上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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