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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7章 卿请将心曲向我诉


萧砚轻声说出那句话后,亦没有什么后悔的心思。

若一个佳人明明有颠倒众生的美,却不得不将这‘美’束缚于一道身份之后,萧砚认为这是莫大的遗憾。

女帝抿嘴无言,凤眸怔怔看着萧砚的眼睛,这个比她还小的男子,双眸深邃、从容,轻声说着温柔的话,眼中却并未参杂着更多企图,是真的想看她多展露几次笑颜。

萧砚的个子很高,女帝纵使身形高挑,也需微微抬眼才能与他对视,但奇怪的是,之前想着萧砚的事,女帝都会难免羞赧感到为难,这会与他四目相对,竟没想过要惊慌的闪躲开。

观景台上有晨风,白皑皑的凤翔城仿佛就在二人的脚下,掩在雾中的远山朦胧,却不及佳人的眉眼如黛。

萧砚身上的男儿气很厚重,虽情知他还未真正及冠,但硬挺的身姿、沉毅的脸庞、淡淡的微笑,却又处处都在昭示他已是个大丈夫。

梵音天曾形容萧砚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处不在勾人,真不是一句空话。

女帝终究是将仿若含露的凤眸移开,欲盖弥彰似的拂起耳边的碎发,沉默的看向远处。

她没法无视自己方才那一刻的悸动。

曾几何时,她也在这闺中想过,终有一日,会有一位与王兄一般的男子来接走她。

但时过境迁,昔日闺中的女子早已成长为危坐高堂、陷阵沙场的王侯,便是女帝自己,都早已记不清这个曾经的想法到底在何时彻底消散的,偌大一座歧国沉甸甸的压在她的肩上,让她从未有过脱身的想法。

纵使是幻音坊的九位圣姬,恐怕也会认为女帝与歧国会永存。

李茂贞再度脱离歧国,但这一次,守护歧国的责任是女帝自己夺来的,从做出这个决定开始,她就没想过以后还会有人来接替她的担子。

正像是女帝这个身份迫不得已走向了台前一样,政变过后,岐王这个身份便不可避免的要与女帝捆绑一生了。

所以她才会在方才那一刻莫名悸动,连她自己都不禁失措、为难。

萧砚见女帝侧身站在一旁观着远景,但又像是怔怔发呆一样,遂只能看见她素净的侧脸及圆润的下颌,想起刚才那句话到底有些唐突,萧砚便没有出声,惬意享受着这片刻的幽静。

不料女帝竟主动轻声道:“当年王兄远走娆疆,并未与我说他是去寻十二峒,托付歧国时亦很草率,所以我一直都当他顶多一年半载就会回来……”

萧砚静静听着,手指托着栏杆,只是看着女帝的侧颜。

“岂料这一过就是十四年。”女帝看着围墙后的那一秋千架,沉默了片刻,才看向萧砚,笑道:“不怕君侯笑话,十四年前,我其实并未将歧国看的有多重,还只会埋怨王兄将这么大个摊子留给我,真的。”

“人之常情。”萧砚笑了笑,下巴轻抬,指了指下面,道:“那画室中的画很不错,如果有可能,我想当一个画师真的要比岐王轻松太多。”

女帝抿嘴发笑。

这一笑而起的风情很让萧砚侧目,女帝身上夹杂的气质很多,愿意展露时就像绽开的幽昙,娇媚无端,但虽媚却不俗,笑起来很温婉。

“我很理解你。”

萧砚以肘抵在栏上,撑着半边脸颊,看着女帝道:“权力是很让人痴迷的东西,但在一步步攀向权力的过程中,却处处都充满荆棘,其中当然有捷径,不过想走捷径,定然又要付出比遇上荆棘还要大的代价。而不论是走不走捷径,却可能都会发现登顶后的风景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所以如果有的选,我当然相信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义无反顾的追求权力,却也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小撮人会选择其他的活法。”

女帝矜持的看着他,颇觉萧砚这个懒散的动作才真正像一个青年人,没有以往相处时那般老气横秋的样子,她若有所思,问道:“君侯是哪种人?”

“我?”萧砚笑了下,目光却从女帝的脸上移开,看着她身后的远处,默然想了片刻,才缓缓道:“可能大多还是第一种人吧。”

女帝默然。

二人相对无言,片刻后,女帝才轻声道:“正如君侯理解我,我亦理解君侯。男儿追崇权力并不奇怪,但我以为,权力握在不同人的手中后,有人为一私计、有人为福泽百姓,看到的风景自然不一样。”

“前者穷困于一人一国的眼界,自会认为登顶后的风景也就寸止于权色,故会加倍以欢乐来弥补登顶前被荆棘贯出的伤口。这种人,纵使重来一次,是会继续攀向权力,但亦很可能为了所谓的捷径付出更多,如良知、如人性、如更多的妥协。”

“而后者心怀大志,有福泽天下之心,四海的美都尽能囊括入眼,再回过头,便只会觉得那一路的荆棘不过只是些许风霜罢了……”

说罢,女帝看向萧砚,心中猜着刚才他在眺望远山时会想些什么,口中却认定似的道:“我相信君侯一定是后者,更相信君侯就算重来,亦会坚定不移的走布满荆棘的那一条路。”

萧砚失笑,直起身来:“这般信我?”

“肺腑之言。”女帝迟疑了下,又缓缓道:“因为当初的王兄亦是这样的人,在我的心目中,他一直都是那个要让歧国富足起来的岐王,所以我才不愿与他争执,所以才会在他甫一回到凤翔就配合的把位子还给他,所以才会一遍又一遍的劝他休养生息……”

说着,她很有些难过,但又不想在萧砚面前展露出这种情绪来,只是拧眉望着远处:“我不想与他走到这一步的……”

萧砚看着女帝,她脸上没有悲伤,也没有哀愁,只是有一股淡淡的情绪笼罩在身上,萧砚能察觉到这一抹情绪。

这个女人倒是这样子竟然都这般好看。

萧砚很为自己这时候会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惭愧,遂想了想,没有去评论李茂贞的不是,也没有说女帝这样是被逼无奈,只是笑着出声。

“所以看到你这时候的样子,我就会再度想起刚才的那句话,你明明笑起来的时候极美,却常常不得开心颜,之前只当是堂堂女帝不爱笑,方才你我交谈时却并非如此,现在想来,竟都是被这些破事给困住了。”

他掰着手指头,叹了一口气,故作正经道:“这般一算,你这么个大美人岂不是十四年都没有好好笑过了?那可太令人惋惜了……”

女帝淡淡的情绪陡然一散,忍不住横了萧砚一下,她是真没见过萧砚这副口花花的样子,且听萧砚还在说:“这样吧,既然短时间内没其他好办法,我就只好多陪堂堂女帝聊聊天了,所谓常看美人以长寿,不论是欣赏美人也好,延年益寿亦罢,都是值得的。”

女帝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这套所谓歪理简直是闻所未闻,但偏偏从萧砚嘴中说出来却仿佛真的煞有其事。

她明明与萧砚之间的关系不至于这般亲近,甚至相处的时间加起来都只是屈指可数,但萧砚却很难让她反感起来,遂好笑道:“怎好耽误君侯的时间。”

萧砚却是缓缓道:“我并非是在说消遣的言语,所谓知己难觅,女帝独支歧国多年,便是面临梵音天等女子,恐也会因身份难诉衷肠。萧某虽与女帝不算是莫逆之交,但女帝既然愿意与我交谈一些知心话,萧某便不愿辜负女帝的好意。”

“我尚且勉强算一个合格的听客,女帝若真要需求这么一个知己,有些东西,不必独自藏在心里。”萧砚认真道:“我并非只是因想看女帝的笑颜才这般说的,有些药若觉得苦,不是一定要咽下去才算最好的选择。”

女帝怔怔的看着萧砚,他深邃的黑色眼眸灼灼生辉,散发出迷人的光芒,这句话真的很认真。

刹那间,她感觉脸颊格外的发烫,想捂住脸,莫名的情绪让她很有种想落泪的感觉,那种陡然心情的放松,那种兄长不理解她而被压抑的情绪仿佛轰然得到了释放。

她是岐王、是幻音坊乃至歧国上下无数人的精神支柱,但她亦是一个女子,唯一的亲情由她亲手斩断,如何不会悲伤?却又怎有机会向他人诉说这种悲伤?

凤眸有些模糊,虽心知这种时候保持冷静才算是一个合格的政客,虽然依旧难为情,但这种成熟的心智偏偏让女帝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她看向萧砚,看向这个让她生出悸动的男子,轻声询问:“我,可以抱一抱你么……”

萧砚没有应答,而是走上去,张开手臂,将她丰腴的身体拥在怀里,不算太用力,却深深表露出了自己理解女帝的情绪。

女帝感受着身前宽阔的胸膛,才陡然觉得这个看起来瘦削的男子竟甚是健硕,她情知自己并非一时意动而索求的这个拥抱,而是萧砚有足够让她产生出依赖感的气质。

感觉萧砚拥她的动作很小心,很轻柔,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男子气概笼罩而来,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女帝很难用语言来形容,遂心下尽管已经涌出羞意,但仍然只是贪恋的靠在萧砚怀中,藕臂没好意思伸出去完全环住他的腰,只是轻轻攥着他的衣衫。

发于某一刻的悸动是足以让人深陷情意的陷阱,女帝是个成熟的女子,不再有太多少女的娇羞,她贪恋这个怀抱的感觉,却很克制,只是低语道:“我很有幸得以结识你,亦想一直倾听着、注视着你,但做知己…我已非少女……”

萧砚笑了笑,察觉到女帝要挣开,便将下巴搁在女帝的肩头,鼻息间游离着这位天下绝色之首的淡淡体香,对她轻轻出声。

“我承认,我与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不可能不贪图你的美色,但刚才的话并非假话,我明白你适才难过的情绪,人站在高处,才真正理解那种孤独感。”

他顿了顿,察觉到怀中的娇躯紧绷了一二,便缓缓道:“如果可以,卿请将心曲向我诉,不止现在,而是从今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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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轻颤了一下,莫名的感动从角落涌至心头,她不敢挣开,唯恐萧砚看见她凤眸中的晶莹,只是抵着他的胸口。

这个小男人,真的让她喜欢了起来。

萧砚又轻轻道:“我说过,我亦贪图你的美色,但不想唐突佳人,若不能成为红颜,成为知己,卿这样一个旷世美人,便已是我占了大便宜……”

女帝终于羞涩起来,她哪里知道萧砚真的会这么坦荡的说出这样与情话无异的言语来,轻轻挣开,撩了撩脸颊上的发丝,别过头。

她倒是突然明白了姬如雪那小妮子为何深深痴迷于萧砚了,连她这种不知看了多少男人丑态的成熟女子都很难自拔,更何况这种初出江湖的少女,深陷其中,人之常情。

萧砚倚在栏边,只是从容欣赏着女帝此时并无遮掩修饰的风情。

他有些失笑,其实并不知自己现在为何可以这般坦荡的说出这些话来,可能正如他对姬如雪说的那样,他真的是一个贪心的人。

对于女帝这样的美人,他是发自内心的欣赏。

女帝早已体会过萧砚炽热却从容的目光,当下也未曾想过要对他遮掩什么,刚才萧砚让她抒发了自己的情绪,其实适当的补偿他一下也自无不可。

她长舒一口气,凝视着萧砚,轻轻揉了揉脸颊,笑着坦白道:“真是糟糕,之前本就不知该如何与君侯相处了,现下只怕会更难。”

“怎么,女帝不想与我做知己?”萧砚笑问。

女帝摇了摇头,又温婉的笑着捂上滚烫的脸颊,不敢去看萧砚的眼睛:“但真的很难为情。”

萧砚笑了笑,然后想了想,道:“这样吧,今后我们私下就以朋友相论,不论我有没有那个身份,我都喜欢我原有的名字,以后相处时以姓名相称,如何?”

女帝还是为难,直接唤‘萧砚’太生疏,唤‘萧郎’太平常,若是用‘砚郎’却又太过暧昧。

半晌,她终于想好,婉然且羞赧的凝视着萧砚,轻声道:“且听君意……”

萧砚笑着点头,没有马上应声,而是期待的看着女帝。

女帝玉颈莫名绯红,偏过头,似是没看见萧砚的目光。

萧砚也不在意,他其实现下也有些莫名二人间的关系,不过能与女帝亲近一些,是有利而无弊的,遂没有强求,只是道:“卿身上的蛊,我会想办法。”

女帝摇摇头,轻声道:“君不必强求。”

萧砚没有应声,只是发笑。

二人没在这里继续待上太久,因为在这阁楼上已不知不觉过去了许久,多闻天茫然且激动的寻了过来,只是一个劲的喜滋滋瞥向女帝,告诉二人已经准备妥当,询问萧砚何时动身。

女帝并无太多的表情,萧砚没有过多犹豫,一面又与女帝以及后面赶来的梵音天等人叙谈了一会,便带着公羊左等人动身,没让人送行,不然阵仗太大、显眼。

萧砚两骑入凤翔,现今离开凤翔也还只是寥寥四五骑,其余人都各有安排,其中那批被关押了半年的不良人则是留在凤翔养伤。

因为没去送行,女帝回返幻音坊后,并未立刻去处理下面的事务,而是立在那处观景台上,默默注视着东面良久。

——————

萧砚与公羊左几人一口气赶了大半日的路程,径直离了歧境,中间一刻未停。

然而刚到长安辖境,后面却是多闻天风尘仆仆的追了上来。

多闻天此行并无其他交待,只是交给萧砚一个锦囊。

公羊左几骑都有些奇怪,萧砚支开他们,自己打开锦囊,里面只有一张小纸条。

其上只有两个字。

云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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