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二郎院子里的小丫鬟被喊进来的时候还阴魂不定的，，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跪下了，“夫人，我的身契还在岑家。”

  “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吗？”夏眠晚问道。

  小丫鬟哆哆嗦嗦地摇头，“没了，我家没别人了，只有我一个。”

  夏眠晚温柔地说道：“那就没事了，到时我会给你一个新的身份，你放心吧。”

  大概是夏眠晚得语气温和，又或者是夏眠晚答应了会给小丫鬟一个新身份叫这小丫鬟放了心，小丫鬟的身子不再发抖。

  “夫人，您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小丫鬟道。

  “你叫什么名字？”夏眠晚问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叫满秀。”

  夏眠晚点了点头，让如竹去拿了个绣敦给满秀坐，满秀坐好之后等着夏眠晚问话。

  “满秀，你们少爷院子里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满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咬牙说了，待在岑二郎的院子迟早是死路一条，跟着夏眠晚还有机会活，于是满秀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我来岑家的日子不长，还不到三年，来二少爷的院里大概也不到两年，因为年纪小一直在小厨房干活，也是在这一年，嬷嬷说少爷身边缺人才叫我去了身边当个端茶倒水的小丫鬟。我在二少爷身边当差以来，一直都很害怕，之前虽然是在小厨房干活，但是我们小丫鬟都是住一块的。院子里有时经常会传来女子凄厉的惨叫声，起初我还……只是有些害怕，问了嬷嬷，嬷嬷只说我听错了。

  直到后来，有一天半夜起夜，我发现满莲还没有回来，我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后来我忽然听到了院子里凄厉的叫声，这个叫声……我太熟悉了，是满莲的声音，我十分害怕，但是我还是打算偷偷地去看一眼。

  接着我循着声过去，摸着黑躲在了柱子后面，我偷偷看过去，发现……竟然是二少爷正拿着刀往满莲身上戳，好多好多血……二少爷脸上有好多好多血，但是二少爷很高兴，越扎越激动，后来满莲的声音越来越小，二少爷扔掉了刀然后掐起了满莲的脖子。我……吓傻了，拼命捂着自己的嘴巴。后来满莲就没声了，我不敢继续看下去了，偷偷地回了房间。”说到这里时，满秀流下了眼泪，是又害怕又绝望的眼泪。

  “我一个晚上没敢睡着，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满莲的铺盖已经被收走了……嬷嬷说满莲是逃走了，是个逃奴，满莲也是孤女。后来断断续续的，半夜我又听到过好几次惨叫声，我们房里的丫鬟也只剩下了我和满云……”

  “最近呢，最近岑二郎可还有在院子里虐杀女子的动静？”夏眠晚得脸上此时看不出来喜悲，可是跟着夏眠晚久的如竹是看出来了，夏眠晚此时的愤怒已经到了极点。

  “最近没动静，只有惨死的猫和狗。”满秀道。

  夏眠晚在心里过了好几遍，能确认的是岑二郎就是个疯的，应该是心里多少有点变态的，而且是会定时发狂，看到血还会兴奋。

  “满秀，你知道岑二郎把人的尸骨埋在哪里吗？”夏眠晚问道。

  满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令人觉得可怖的事情，战战兢兢地说道：“就埋在岑家的一个最偏远的荒废的院子里，我去那里捡过满莲的……骨头。”

  满秀既然说了是骨头，那就说明肉都被……吃了。

  夏眠晚胃里又泛起了阵阵恶心感，她捂着嘴问道：“为什么是捡？他们没埋吗？”

  满秀道：“我看见她们埋在了哪里，那是掉在一旁的残肢，那几个老人嫌烦，就踢到了梧桐树边，随便盖了点土。”

  夏眠晚听明白了，于是道：“满秀，这些事我知道了，但是你如此害怕是不是也意识到了，接下去也要轮到你了。”

  满秀的眼中满是惊慌，“是的，夫人，二少爷简直不是人，那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自从我意识到了二少爷是在做什么，留意了之后我才发现了，不仅仅是丫鬟，还有外面的那些好人家的闺女，都是他手下的亡魂。没有本事，就只能被欺压，我认了……”

  夏眠晚问道：“若是我找到了证据，要你出来做证你愿意吗？为了你的姐妹，为了你自己，为了西阳那些死在岑二郎手上地亡魂。”

  满秀这时有些害怕，她怯怯地看向了夏眠晚，“夫人，您不是说会帮我解决身契问题吗？”

  夏眠晚点头道：“是的，我会帮你解决身契问题。”

  “那如果我换了身契，我能重新生活，可若是我出来做证了……岑家的势力这么大，我会不会有危险？”满秀想帮人，可是有生路了谁又想去找死呢。

  夏眠晚淡淡的看着满秀道：“满秀，没有人会白白救你，没有价值……旁人也不会救你。人要学会自救，找到自己的价值，旁人才不会轻易地失信于你，甚至于丢弃你。”

  满秀愣愣地看着夏眠晚，似乎是没明白夏眠晚这一时的转变。

  夏眠晚看着满秀道：“还没明白吗？满秀？我能救下你，自然也能保下你。现在，我要岑二郎去死，不管你能不能指证岑二郎，他都得去死，但我要世人知道这一切的真相，这才叫为了那些死去的女子出头。所以，如果你能作证，让这岑二郎的兽行曝光于天下，你对我来说，对西阳的百姓来说都是有价值的。否则……”

  否则之后的话，夏眠晚没有明说，她的确是故意吓唬满秀的，有满秀的证词可太要紧了，岑家马上就要在丹书铁券和岑二郎的命里做选择了。所以……满秀的口供很重要。

  满秀闻言又呆愣了许久，“夫人的意思是只有我作证，您才会帮我？”

  夏眠晚不置可否。

  片刻之后，满秀似乎是终于下定了决心，“夫人，我作证。只要夫人能保下我的命，我愿意出这个头。”

  夏眠晚笑笑，“如竹，你带满秀去休息，等我们这边准备好了证据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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