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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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这几座山草木茂盛,倒是土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日落之前,何皎娘跟青华已将群山周围的地形查探清楚,黑松林的山匪们就躲在最高的一座山上,山势高大,易守难攻。
不过这对于她们两个来说也算不上什么,何皎娘踏上山寨的时候,寨子里的匪徒们已经挂上了灯笼,准备聚在大堂里喝酒取乐。
她走进喧嚣热闹的大堂里,最外面看见她的一个络腮胡土匪先是一呆,随后便淫笑着伸手摸向她的脸:“弟兄们这次捉来的货色真是不错啊,小美人儿,你怎么自己出——”话音未落,一只手臂已经与身子分了家。
突然喷出的鲜血惊呆了众人,为首的一个疤脸汉子怒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这小女子看着娇娇弱弱的,下手竟如此狠辣,可怕的是,自己竟没有看清她怎么出的手。
何皎娘勾起嘴角,冷冷说道:“我不是人,而是找你们索命的冤魂!”她身后的木门缓缓关上,挡住了满堂飞溅的鲜血和惨叫。
不到一刻,何皎娘纤尘不染的走了出来,青华已经找到了土匪们关押被掳女子的山洞,就在山顶后的一处陡峭崖壁上。
她赶过去的时候,青华背手站在洞口旁,看见她便拿出一个小瓶子,解释道:“这里面是一些恢复身体的丹药,我是男子,恐怕她们见了惊慌,还是你进去吧。”
何皎娘走到铁栅栏前,伸手将上面的锁链一把扯下,洞里面很黑,竟然一点烛光也无,她放出一团萤火,朦胧的荧光亮起时,山洞深处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待她走近些,终于听见一个细弱的女声:“你是谁?”
“别怕,我是来救你们的?”何皎娘举着荧光,轻声安慰道。
她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这才看见,有几个头发披散衣衫褴褛的女子正萎缩在一处,眼神惊恐的望着她。
直到看见何皎娘也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后,其中一个年纪稍大的姑娘终于站了起来,脸上还带着几处青紫的鞭伤和血痕,她恍如看见救星一样抓住何皎娘的手:“姑娘,你真的是来救我们的吗?”
后者点点头,将洞中的萤火弄得更亮了些,一见如此,后面蜷缩着的少女们也都惊喜的喊道:“是神仙,神仙来救我们了。”
她们互相搀扶着站起来,拥抱着又哭又笑,何皎娘不说话,自嘲的弯了弯嘴角。她发现,这些姑娘只有八个人,村民们传说的十几人少了一半,那些消失姑娘的下场不言而喻。
她将手中的伤药递给最先站起来的那个少女,又见这些姑娘几乎个个衣衫破烂,身上带伤,便将自己的乾坤袋打开,里面还有几身她平日里更换的衣裳,都是出来之前叶红纱给她准备的。
这些姑娘感激涕零的道谢,何皎娘便问其中一个:“跟你们一起上山的,还有别的人吗?”
那个姑娘凄然答道:“没了,活下来的只剩我们几个,她们,她们都被扔进山崖底下了。”此话一出,其余的少女们响起同伴和自身的遭遇,又纷纷落下泪来。
何皎娘不说话,等她们哭完,这才说道:“跟我下山吧,你们的家人们这些天应该都担心坏了。”
少女这才犹豫着看向彼此,迈开脚步跟着何皎娘往洞外走去。
许是被关在山洞里太久,她们一接触到山上的冷风,有些畏色,何皎娘便低声嘱咐道:“山路难走,你们小心脚下的路。”青华并不在洞外,应该是为了避嫌去了别处。
哪知异变徒生,身后这八个姑娘像是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停住了脚步,手拉手纵身朝山崖下跃去。
何皎娘回头恰恰看见这一幕,急忙飞身下去,挥出袖中的白绢托起离她最近的三个人,她又伸出手去拉住一个,眼看着另外的四个姑娘就要与她擦身而过,青华出现了,他手掌挥出一道流光,稳稳接住四个急速落下来的姑娘。
等到她们稳稳落地,何皎娘收回白绢,没好气的斥道:“我好心好意救你们,你们怎么这么不领情,转身就要跳崖?”
其中一个姑娘向她跪下,哭诉道:“仙女大人解救之恩我们铭记在心,只是~”她顿了顿,低下头抽泣。
“只是我们这些被土匪掳走的女儿家,在别人眼里早就没了清白可言,与其回去让人指指点点,还不如一死,也能留一个贞烈的名声。”那个最先站出来的女孩子说,她转头看可看哭成一片的姐妹们,又道:“这样,我们家人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何皎娘听了这些话,面如寒霜,此时林子里的空气冷静的有些瘆人,半饷,她才冷笑道:“早知如此,我就不赶着过来救你们了,各位请自便吧!”说罢,她抬脚就要离开。
寻死这件事其实需要一念之间的勇气,这些姑娘刚刚经过大起大落,又与死亡擦身而过,早就消退了好些要自杀的心思,只是又想到阴暗无光的未来,便都忧伤无助的哭了起来。
青华在一旁看着不忍,正要上去劝解,树林里突然走出一大一小两个人影来,苍老的声音响起来:“我说这里怎么啼哭不断,还道是一群女鬼在此作祟呢。”
待那人看见眼前的青华,便立刻跪下来行礼道:‘“原来是尊者到此,弟子见过青华尊者。”这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大闹横夫人寿宴的天机子老道。
青华抬抬手,温声道:“起来罢,天机子,你深夜来到这大山,是不是又在捉妖?”
天机子站起来,恭敬地回答:“回尊者,弟子的确是来捉妖的,”说罢他指了指身旁的一座山峰:“那里最近出了一只猞猁精,前几日把山下猎户家的小女儿捉走了,弟子应求而来,路过此地,闻到这里有很大的血腥气,就过来看一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凶厉作怪。”
他看了看旁边冷冷站着的何皎娘,后者面沉如水,周身的确有一圈凶气环绕。
“你捉住那只猞猁精了吗?”青华问道。
天机子拱拱手,答道:“已经捉住了。”说罢,他从背后包袱里提出一只血淋淋的东西,那东西刚一落地,就变成一个身形庞大如牛的野兽尸体。
青华看了看,点点头,开口道:“你就带着这猞猁尸身和这些姑娘一起下山吧,有人问起,你就说她们都是你在猞猁巢穴里救出来的,这猞猁好食鲜嫩血肉,这些姑娘侥幸没有落入兽口,真是命大。”
天机子没有多问,从善如流的答应了,青华走向那群一脸茫然的少女,对她们温声道:“身陷污沼已是不幸,但这并不是诸位的错,蝼蚁尚且偷生,还望姑娘们珍惜。”
已经有机灵的姑娘明白了青华刚才的意思,她们一起跪下来,泣声道:“多谢仙人们的大恩大德,我们一定铭记。”
青华朝天机子挥挥手,带着一言不发的何皎娘,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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