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半路杀出好事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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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不需要刻意去打听刑场的具体位置,富有才出门之后只要跟着人群涌动的方向跑就一准没错。
“来了没?”
“快了吧。”
“怎么还没到?”
“砍头会立即死吗?”
“我咋听说脑袋刚被砍下来的时候,人还能感觉到疼呢!”
“听说?听谁说?砍头的死鬼有托梦给你?”
“哈哈哈哈……”
死亡在某一时刻或许只是一种热闹的象征,富有才上一回经历这种人声鼎沸的场景,还是去追某个小鲜肉的活动现场。
那时候她就跟这些群众一样兴奋地喊着,争先恐后地跳着,生怕比别人少看到一点点。
而这一次,富有才却只能强忍着眼泪,用力地拨开人群,听着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好意思,让一让!求求了,麻烦让一让。”
富有才努力往前挤,努力向前钻,可是前面有一个人总是挡着她的道。这个人喊得最欢快,跳得最兴奋,好像真把死亡当做了献祭的演唱会。
富有才挤不过他,没办法了,一伸手,狠狠地朝那人的后背掐了一把。
“哎呦,谁呀!”
此人一回头,正与富有才四目相对。
滚圆的眼睛,黝黑黝黑,像狸猫一样透彻精明的深邃。
富有才的脑海里突然一拨,嚯,竟还算是半个熟人。
上一回富有才伤病痊愈,富老爹大摆酒席宴请邻里。当时在酒桌上,就数眼前的这位最能阿谀奉迎,最是热情奔放,如此富有才才对他印象颇深。
此刻看来,这位还真是个天生为热闹而生的主。不管是喜是悲,只要是热闹,他全都不挑。
富有才狠狠地剜了他一眼,大力地想要推开他。
这人就笑嘻嘻,没脸没皮,偏是不让。
富有才没时间跟他纠缠,只得赶紧地往旁边去挤。
忽然,鸣锣声响起,循着群众的目光望去。监斩官跨马打前阵,双排衙役分行开道,最后则是囚车缓缓行来。
富老爹是站在囚车里的,脑袋从车顶的圆洞里伸出来。因为他个子不够高,所以还要被迫踮着脚站。
他是个体面人,即便面容憔悴,即便穿着囚衣,也要在临行前梳好了发髻。
因为甘心赴死,他的脸上没有恐惧,更加显示出了周身的一股浩然正气。
然而越是如此,富有才越不能接受。
她的眼泪已如泉涌一般,用尽最大的音量,尖锐且凄厉地嘶吼:“爹,爹,爹啊!”
富老爹闻得女儿的声音,震了一下,只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围观群众也在一瞬间心有灵犀,自觉地为富有才让出了一条道。
富有才挤了出来,可是囚车并不会为她而停。那个牢笼依旧保持着不变的速度趋向刑场,富有才只能在后面追。
富老爹的全身都被固定在囚车里,即便再努力也无法转身。
可他知道女儿在身后,知道女儿在哭,知道女儿在为他拼了命奔跑。
他也拼尽全力强扭着脖子,看不见也要扯着喉咙喊:“闺女,闺女你快回去。爹以后照顾不了你了,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听话啊。”
富有才的脑筋虽然不咋样,但她的体力好,至今还保持着全市中小学生女子五十米短跑和百米跨栏的双项记录。
这回她更是拼足了力,像飞豹,像灵兔,很快不但追上了囚车,还跳上了囚车。
她死死地抓住了栏杆,婆娑着泪眼对着富老爹喊:“不行,不行,不行!老爹,你要是死了,让我以后听谁的话啊。”
然而还不等富老爹回答,先一步反应过来的衙役已经冲上前来把富有才从囚车上面拖了下去。
富有才即便再勇,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怎么可能抵得过四五个五大三粗壮汉?她就像个小鸡仔一样被拎去了路旁,丢在了地上。她刚想爬起来,衙役便一个个横出了棍棒挡在了她的面前。
富老爹可以想象女儿的遭遇,甚至在他的脑海里情况更为惨烈。
“闺女,闺女,你快回去,回去吧!”
这位父亲的悲哭声响彻四周,他在声嘶力竭地哀嚎。
“求求你们,求求了!求求各位大爷,求你们千万别伤着她,她还小,她不懂事,求求了。”
这一刻,富老爹话语里只有一个“求”字,完全不复刚开始的从容。
汹涌的人潮还要追随囚车,拥挤的现场秩序很混乱。
富有才足够机灵,趁着衙役稍微一个不留神,她悄地想要再缩回人群里。也正在此时,忽然有人从后面猛地拽了她一把,把她拖了进去。再等站定,她已经背靠在了巷子的墙角里。
面前再现的又是那双精明的狸猫笑眼,那副爱凑热闹的容颜。
这个人的年纪看起来比富有才稍微大一些,皮肤偏黑且非常紧致健康。两次见他都是在笑,但面部肌肉的松弛感又显得这份笑容并非来自真心。
“你干嘛!”富有才大力地想要甩开他。
男子却不撒手,反而把富有才的手拽到了眼前:“你要去刑场对不?我带你抄近路!”
不等富有才回答,他已经拽着富有才往巷子的深处跑去。
富有才或许是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又或者没有更多的选择,她赌了一把,相信了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看起来就很不靠谱的陌生男人。
囚车已经率先到达了刑场,紧随的围观群众自觉地留在了围栏之外。断头台就在眼前,刽子手扛着大刀也等候多时。
富老爹被押解下车,他连忙回头去找女儿。
瞧不见人,他急着扯住身旁的押解问:“我女儿呢?你们没把她怎么样吧!”
押解根本不会理他,两边各一人,齐力一架,便把富老爹拖上了断头台。
断头台下站着富家的老管家,手里挎着个送饭的篮子,身后是一台乌黑的棺材。
见着自家老爷如此凄惨狼狈,管家忙不急流泪,跪地磕头:“老爷,老奴来送您了。”
富老爹看到了希望,激动地喊:“我不用你送,快回去看护小姐!日后我不在,小姐就全……全托您佬照看了。”
话一落,富老爹被硬按着跪了下来。他就着这个势头,对着自己的管家“咣咣”磕起了头。
监斩官见了这一幕,也不禁叹气:“子女不孝,殃及老父。可怜,可惜,可悲,可恶啊。”
围观群众也是你推我挤,吵吵嚷嚷地在围栏外咒骂不孝女。
正是在这个时候,富有才在“好事精”男子的引导下顺利到达了现场。
来不及说感谢,她遥望见了刑场上的老爹正跪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正要撕裂地呼喊,“好事精”却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你若只为哭丧,又何必非来现场?”
富有才眼睛一亮,将他的手从自己的嘴上扒开:“你有法子救我爹?”
“好事精”笑得特别不怀好意,拽着富有才就往刑场里面挤。
“让一让啊都让一让,人家孝女要来送老爹最后一程,你们也好意思堵了前路?”
人群果然开出了道,富有才还算是较为顺利地挤了上来。
却也有那么几个人非要堵在前面,不愿让路还很不屑地说:“把亲爹往西天上送的孝女么?还真好意思来。”
“好事精”忙笑着接话:“不要她孝顺,要你们孝顺吗?好啊,就让那位老爷子临死前的最后一眼记住的是你们,回头夜里还魂都去你们家。而且往后的年年岁岁,逢年过节,蜡烛元宝香,也要你们去烧,少一次还会来找你们。”
一听这话,拦路的几个人连忙呸声咒骂,麻溜地让出了道。
富有才总算挤到了人群的最前端,眼前已是押解衙役在把守,她仍是进不去。
顺理成章,她只能再次回头向“好事精”求助。
“好事精”笑了笑,突然把一个什么东西塞到了她的手里。
富有才还没来得及看,就被猛地推了一把,正推到了衙役拦截的棍棒前。
“好事精”一声高喊:“孝女要劫法场啦!”
富有才低头一看,自己手中所握的竟然是一把精致小巧的金柄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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